余生也方长

如果死去之后,可以将这流浪的灵魂寄托于万物之中,我愿融入一棵安静沉稳的树,扎根在你童年成长的地方。
用尽剩下的光阴,想象小小的你蹦蹦跳跳穿过一条小路,正好踩过我脚边的土壤。
踩得我心痒痒。
想想就觉得,那是一个多么可爱的梦啊。

© 余生也方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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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狛日】《星星》

-CP为狛日 神狛?

-日向角度。

-全员苏醒。

-日向拥有部分神座才能,且神座出流作为第二人格依然存在。


1<<

离苗木君的离去,已经过去了三个月了。

约好了,大家要笑着回来,所以我们五人一直等待大家的醒来。

在我们五个人的努力下,大家也都渐渐地苏醒过来。

最先醒过来的人,是二大。

不过真的被吓到了,他醒来看到大家的时候,热泪夸张地全都流出来了。

那不是可笑的饮料,而是真正的泪水。

终里激动得直接冲了上去,少见得掉了满脸的泪水。

看到他们两个人抱在一起,九头龙一边高兴地笑着,说:“嘛,算是个好开头啊。”一边不自觉地望向边谷山的位置,脸上露出几分落寂,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想着边谷山醒来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。

西园寺也跟着醒来,醒过来的时候一脸茫然,待到她回忆起那些事情,望见大家都是满脸泪痕,还嘴硬地说着:“啊,各位爱哭鬼拜托离我远一点。”

可当她看到还安睡着的小泉,一瞬间比谁都哭得厉害,一张脸瞬间哭花了,嘴里还一直叫着小泉姐。

醒来过的大家,一开始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,可渐渐得都接受了一切,原谅了那几位满脸愧疚的“犯人”,几位比较麻烦的人物,也都安静下来,随着一位又一位的苏醒,索尼娅向大家解释了一切的经过。

“你小子,干得不错啊!”

二大兴奋地拍了一下我的背,虽然说并不是故意,但背后立刻袭上了一阵疼痛。

“没什么啊,我只是……”

我吃痛地揉着后背,看着无奈地说着:“日向创你还是老样子。”的小泉,和都面带笑容的大家,一股从未有过的温暖包裹了我的心。

“想要和大家一起,面对未来。”

令我欣喜的是,大家都表示愿意和我一起“赎罪”。

大家都相信着我。

相信着重获“未来”的“日向创”,能够改变,并帮助他们。

可只有一个人,没有醒来,依旧安静地沉睡着,我们的喜悦,悲伤,愧疚,都与他没有关系。

狛枝凪斗。

这个从第一次学级裁判开始,就被大家避之不及的存在,避开了我们所有人。

他似乎……睡得太久了。

睡着的他,没有再无休止地说着什么“幸运”与“希望”,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,望着他那怪异的左手,说实话,大家的心情都很复杂。

“这家伙……”

左右田表情也少见的复杂,说实在的,每一个人都希望全员可以醒来,包括狛枝,虽然他做了许多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,但是,这已经不重要了。

大家都在等待着,他可以醒来。

不过,要是他醒来后又提什么“希望的垫脚石”什么的,我一定会打他的。

可惜,我没有这个机会。

最后醒来的人,是花村。他是在两个月前醒来的。

也就是说,除了狛枝,一个月内,大家都醒来了。

而如今,已经又过去了两个月,我甚至用联络机器与苗木君聊过。

他说——“不要放弃啊,既然大家都醒过来了,那狛枝君也一定可以醒来的。我也会努力想想办法的。”

不愧是超高校级的希望,狛枝所痴迷的存在,和我完全不一样呢。

啊,这种想法是怎么回事啊,我怎么会下意识地就做比较啊。

躺在床上的我,忍不住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,望向头顶的天花板。

一定会醒来的吧。那家伙。

2<<

第五个月。

又过去了二个月,岛上只剩下了我一个人。

大家都失去了耐心,并不是不愿意等待狛枝醒来,而是外界还有许多的事情需要处理,自责与愧疚折磨着大家,于是,西园寺在这时候提出了留一个人等待,其余的人回去解决“绝望”的影响的问题。

可人选,却没有一个人开口。

最后,当索尼娅想要提出愿意的时候,我站了出来。

我不知道为什么会选择答应,日复一日,百无聊赖地盯着一直处于昏迷的人,检查各类机械是否出现了问题,还要根据情况调整机器,还要负责打扫,这样枯燥无味的工作。

可当眼前浮现第一次见狛枝那家伙,在沙滩上,一边自说自话,一边微笑着向我伸出手。

那天日光灿烂温暖,眼前的白发少年沐浴在光芒里,取代了太阳所在的位置,那一刹那仿佛连空气里的小尘埃都在闪闪发光。

“喂……听得见吗……”

我听见了他的声音,充斥了耳畔,那一刹那,我连呼吸都停顿了。

而我的身体忽然就不受我的控制,决然地站了出去。

甚至到现在我都没有办法理解自己,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后悔。

房间里空无一人,只有机械发出的冰冷声响,我蹲下因为打扫卫生,有些疲倦的身体,没有发出响声。

今天的狛枝,依然没有醒来。

还是……

这段时间是枯燥的,大多时候,我都深深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“无聊”。

独自一人的时候,人总喜欢胡思乱想,不管本身愿不愿意,想起一些想回忆或是不想回忆的事情。

天天望着狛枝,所以我常常不受控制地想起关于他的事情来,想起他认真地说:“还是先和大家打个招呼吧。”想起在学级裁判的时候,他用令人厌恶的表情,指出事情的重点,想起……他死的时候的模样。

直到我在睡梦里梦到,他自杀的模样。

遍体鳞伤的他,站在我的不远处,他躺在地上,手里紧紧地拽着拉着足以抹杀一个人生命的冈格尼尔之枪的绳子,我拼了命地想要跑过去,阻止他,可却眼睁睁地,望着枪突然落下,接着,我的眼前是一片血红。

我猛地从梦里醒来,没有来得及穿上外套,一种复杂的情感迫使着我冲到狛枝沉睡的房间。

依旧是冰冷的机械声。

和仍然如沉睡一般的人。

我只能……呆呆地望着侧身安睡的他。

因为过久的安睡,纯白色的发丝比在爱岛上所见到的狛枝要长了些许,散落在狛枝的头后,明明已经睡了许久,却依然显得柔顺滑腻,曾充斥着空洞的色调的双眸轻闭着,与平日里的他截然不同,此刻的他,如同童话里的睡美人般,安静而又美好,他的身体微微想要蜷缩成一团,似乎一开始便是如此,或许是因为经过了太多变故,使他就连昏迷时也是下意识地……

“啊……”

我哑然地愣在原地,过久没有与人交流,我只能干涩地发出这样一个无味的字眼,疲倦与孤独一下子翻涌上来,压得我措手不及。

说真的,那一刻,我恨不得打碎那个玻璃罩,把那个睡着的人毫不友善地拉出来,狠狠地收拾一顿。

可理智又控制了我。

我缓缓地在一旁坐下,也不顾地板是否干净,无力地将头靠在玻璃罩上。

真是无趣的理智。

抬头望向天花板,天花板上自然不能找到星星。

话说回来,那么久以来的忙碌,自己的世界,也许久不曾出现过“星星”这个字眼了。

不过也无所谓。

眼前是一成不变的画面,一股乏味从我的身体四处蔓延出来,渐渐地吞噬了我。

我却丝毫没有睡意,耳边充斥着寂静。在这样无聊的安静之中,我只是安静地躺着,没有任何动作。

我实在是太……

“无聊。”

从我的口中,吐出了这样的字眼,刹那之间,像是头脑里某个闸门被打开,我感觉到大脑仿佛被电击过了一般,有些麻木,意识不断地堕落下去,如同坠入深海,血液的流通之间,有异样的感觉不断地闪现。

接着,我的意识溃散了。

可身体并没有倒下,在一次眨眼之后,瞳孔忽而化作了血红。

近乎是一瞬间,神座出流猜到了发生了什么,可他并没有找一面镜子验证自己的猜测,尽管他清楚这里是有镜子的,原因也太显而易见……

这样的事情,太无聊了。

缓缓地站起身来,机械发出了报告的声响,神座出流转过身去,映入眼帘的,依旧是沉睡的狛枝,一边的按钮闪现着,提醒着他该按下。

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,这是个就算是明天再按下也无所谓的按钮。

麻木地按下了按钮,神座出流的视线不自觉地聚焦到那个安睡的身体上。

没有过多的思考,只是看着。

因为太过简单,所以没有必要。

神座出流木然地望着狛枝,玻璃罩映出了他脸上的神情……

平静。从瞳孔的深处都显现出死海一般的死寂。

超高校级的希望……

自己这个称号,是狛枝凪斗一直以来所痴迷的。就在“绝望”的那段时间,他也一直在寻找苗木——超高校级的希望。

如今,神座出流站在这里,他知道后会兴奋到疯掉。

不是疑问句,是肯定句。

也对,他渴望的,就是这样模样。

也许……

“狛枝凪斗。”

他低声唤了那个人的名字。

脱口而出,没有任何原因与想法。

只是唤了他的名字而已。

神座出流静候了一会儿,第一次什么也没想,只是静静地望着和他隔着玻璃罩的白发男人。

可结果依然如他静候后下意识地思考的结果,回应他的等待的,只有毫无改变的一切。

不过,自己会有这样的举动。

他到底是……

“日向创?”

一边的屏幕呈现出了苗木的脸,正满是诧异地望着他。

“你还好吗?”

望着苗木惊讶的表情,神座出流连眼都没有眨一下,只是平静地望着苗木,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。

“无聊。”

他再一次说道,接着,眸子里的血红忽而晕开,眨眼之间,我就又一次回到了自己的身体。

苗木君的眼里明显是有担忧的,他似乎也觉察到了什么,但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开口,与那位同为“超高校级的希望”的神座出流交流。

身体,记忆,感情。

这三样东西,是我醒来,调整过后,我与神座出流共有的。

也就是说,我也了解了发生了什么。

“……抱歉。”

我抬起头,向苗木道歉,下意识地瞟了一眼狛枝的方向。

“我一时没有控制好他,让他出来了。”

没有醒来。

也对……

神座川流,是“人工的希望”。

不一样。

是不一样的……

“没有关系。倒是你……”

“苗木君。”

我的语气是我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果断与淡漠,如同那家伙一般的语气,也是索尼娅认真时的,那样专属于王者的气势。

等了这么久……果然不是我的作风。

“是!”

或许是被我的语气给吓住了,苗木君下意识地回答道。

“我有一个想法。”

3<<

再次重入程序。

在强制关机之后,程序已经变得很脆弱了。尽管苗木那边努力地调整过后,还是有许多无法控制的地方。

在极力调整过后,不同的地方大概有这些——

这一次,兔美将会打败黑白熊,也就是说——“互相杀戮”将不会再发生。

包括黑白熊,但这一次,除了我和狛枝以外的一切,皆是由数据来构成的,这些数据不会对程序造成负荷,还能一定程序上维护程序。

但相对的,为了尽量减少对程序的负担,我也必须按照游戏的流程。

也就是说,我等于是一个拿了攻略的玩家,再一次重启游戏。

在出发之前,屏幕里的苗木明显还是放心不下,眼里充满了担忧:“没有关系吗?再一次……”

“谢谢,但是没有关系,我是一定要去的。”

对担心的苗木诚露出一个安心的微笑,这恐怕是我能做到的最好的安慰了。

再一次进入程序,的确会有些代价,这没有什么好抱怨的。

为了恢复程序到可以进入的程度,我清楚苗木做了不少的努力。

而我要做的,仅仅是保证狛枝的存活。

“狛枝的情况并不是很稳定。”苗木说,“你遇到的狛枝可能会失去之前的记忆,也随着程序回到起初的状态。”

全都,忘记了吗?

我认真地听着苗木诚的解释,下意识地把手握成一个无力的拳,压制住自己想要多想的念头。

“嗯……我知道了。”

“苗木君……开始吧。”

“……你确定吗?再度参与对于你的大脑的影响,我不是都告诉你了吗?”

“我知道。”

我无声地眨了一下眼睛,再一次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。

眼前的情景,就好像是曾经我决定参加那次“实验”的场景。

身下依然是柔软的垫子,身上被安装完毕的冰冷的仪器依旧发出使人麻木的滴答的声响,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将会发生什么。

我再一次坚决地,对着显示屏的苗木诚强调道。

“就算会失败,至少也要试一试。”

“嗯……那,开始吧。”

一定。

一定要把狛枝带回来。

抱着这样的想法的我,注意到滴答的响声忽而终止了,发出了一种持续的“滴”的声音。

那样恒久的声音并不刺耳,反倒是有着意外的催眠的作用,我缓缓地闭上了眼睛,将视线陷入了一片黑暗,眼前,宛如没有一颗星星的漆黑的夜空。

好像,从某一天开始,我的世界就不曾拥有过星星了。

是哪一天呢?

1%……40%……79%……97%……

系统重启。

没有来得及回忆,我的知觉在黑暗中坠入了潮湿的沼泽当中,只有那些支离破碎的画面,在如同大海一般的意识之中,渐渐地浮现出来……

4<<

“呐,预备学科喜欢星星吗?”

那是从惊奇屋出来后的那天晚上,那个白发的少年在离开前,忽而拦住了他,在夜色之中的双眸闪烁着难以形容的光亮。

“对于我来说,星星就像是希望一样,美好却又和我这种人有着天壤之别。”

“所以,就算是付出什么代价,哪怕是牺牲一切,我也想要得到星星。”

面对这对方充满渴望的光亮的眸子,日向创一时间竟忘却了对于他的厌恶,心中却没有质疑对方这个近乎疯狂的念头。

因为他清楚,对方本来就是个疯子。

所以他选择不再理会对方的胡言乱语,转过身,离开了那里。

或许当初他留下,会有所不同?

5<<

【我劝我自己早该放弃你。】

【明明就是一个那么讨厌,满口都是“预备学科”,还筹划要杀死大家的人。】

【但是……】

【我却听见了你的声音。】

【是我心心念念怎样也无法忘记的嗓音。】

【如同星星一般,在梦里散发着柔和的光亮,轻而易举地让我丧失了所有思考的能力,在这光怪陆离的世界独一无二的存在。】

【如果……我是说如果,我能够再一次见到你的话……】

【换我向你伸出手,去和大家打招呼吧。】

【狛枝。】

-End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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